就在记者节前一日,京华时报正式宣告元旦停刊,风行京城15年的前纸媒巨头即将成京华烟云。纸媒崩盘、门户失守、人人自媒体……媒体从业者们人人自危……
【编者按】2016年马上接近尾声,这一年经济转型中的下滑趋势,让所有行业都面临严峻考验,《投资界年终特别策划:2016产业风暴系列》。回顾这一年因政策、资本、市场等多重因素而大起大落的产业圈儿里那些人和事儿,有钱有料有内幕,有喜有忧有狗血剧,有分有合有野蛮人……
犹如今年早早到来的冬天,纸媒人寒冬也来得猝不及防。就在记者节前一日,京华时报正式宣告元旦停刊,风行京城15年的前纸媒巨头即将成京华烟云。
纸媒崩盘、门户失守……在互联网发展的滚滚浪潮中,信息的获取不再局限于时间、空间,技术的发展带动着人们习惯和想法改变,媒体进入前所未有的新旧更替期:旧有的纸媒、门户、电视媒体被蜂拥而来的自媒体革命,其话语霸权逐渐丧失,世界即将逐渐步入万物皆为媒体的时代……
衰败:纸媒、门户、电视全面失守
在移动互联网浪潮中,随着自媒体的兴起和传播介质的变革,传统媒体的生存空间不断被挤压,衰落、转型成必然之势……
纸媒“崩盘”
曾几何时,无论在地铁还是在公交车上总能看到手捧报纸、杂志阅读的人。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后,报纸和杂志变成了手机,随手一点就可以获得海量的内容。
2016年10月17日,创办15年的《京华时报》被传将要停刊,工作人员会并入北京晨报。11月7日,确认消息传来,《京华时报》将于元旦休刊,报社的编制被北京日报收回;报社采编人员参加日报集团的内部岗位双选会。
此外,早前还有消息称,新京报将并入北京日报集团,不过很快新京报微博就进行了辟谣,但有相关人士透露,新京报社长戴自更已提出离职,正在走离职程序。
事实上,自2008年以来,纸媒的丧钟就开始敲响。步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在新媒体冲击下,纸媒更是死伤无数。有媒体曾统计过我国传统媒体死亡名单:
国内停/休刊报纸名(不完全统计)
国内停/休刊杂志名单(不完全统计)
究其原因,在经历了漫长的发展历程后,纸媒走向崩盘是必然之势:首先,纸媒互动性和时效性弱使得其很难面对新媒体海量、快速的传播与互动;其次,纸媒生产成本高、信息容量有限、便携性差导致其后天畸形;再者,纸媒同质化严重也注定了其没落的命运……
纸媒的崩盘已成不可逆转之势,无纸化内容时代即将到来。
门户衰落
门户网站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兴起而兴起。20世纪末,集搜索、资讯等于一体的门户成为网民上网的必经之地,雅虎也成功地创造了“门户时代”。1998年,中国门户网站发展进入爆发期;到2000年,新浪、网易、搜狐纷纷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2003年,腾讯网横空出世,四者被统称为“四大门户”。
此后,先是搜索引擎挖走了有信息浏览目标的用户,而后博客、微博崛起,又将一部分用户带走。到2012年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后,随着微信、今日头条等的广泛使用,以微信公众号为主的各类自媒体和各种垂直媒体彻底革了门户的命。2014年10月,新浪总编辑陈彤离职,有媒体说他的离职代表着传统门户时代的终结。
一个人当然不会终结一个时代,但是可以看到在门户时代风头无两的TOM网、中华网等早已式微;四大门户中,网易主业做游戏,新浪做微博,腾讯新闻仅为腾讯庞大产业帝国中非常小的一环。搜狐一度也以游戏为主业,2016年张朝阳提出要复兴“新闻老字号”,并采取了在全国投放广告、高价招兵买马等措施,但搜狐的辉煌时代已一去不复返。
到现在,虽然我们依旧会浏览到从门户网站发出的各类信息,但很少还会有人以门户为网络的出发地。
电视台受冲击
曾几何时,电视是大多数国人最重要的资讯接收口和休闲的中心,以央视、湖南卫视为主的电视台一度有着众星捧月的辉煌。
互联网时代,电视台在内容、广告和人才流失等方面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虽然由于中国没有实现网络的完全普及等原因,或许电视台在短时间内不会被淘汰,但已经开始呈现颓势。
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首先,视频网站已经成功反客为主。移动设备和互联网的普及使得视频新媒体越来越普及,男女老少都可以看网络电视,不受播出时段、内容排期等限制。2015年以来,网络自制剧兴起并爆发,成为电视剧最强劲的替代品;电视剧的“先网后台”趋势,《奇葩说》、《火星情报局》等各种类型网络综艺节目的井喷也让电视台受到重击。
其次,广电总局“一剧两星”的政策使得买剧成本暴涨,买不起好剧的二三线电视台会迅速衰败。
再者电视台体制内人才的流失对于以人才为核心的娱乐产业也是重击。
转型:传统媒体拥抱互联网,离职潮步入3.0时代
离职潮3.0时代,媒体人成创投生力军
在媒体转型时,最先动起来的往往是媒体人。
在媒体人离职潮1.0时代,互联网兴起,传统媒体人加入门户创造了门户辉煌;媒体人离职潮2.0时代,一些媒体从业者利用积攒下的人脉和资源创办自己的公司。
在传统媒体崩盘、门户式微、新媒体创业兴起的背景下,媒体人离职潮进入3.0时代,从央视的名嘴到各大报业集团、门户网站的主编、资深记者、编辑,扎堆离职出走。这一波媒体人出走之后主要有几大去向:创业、投资和加入创业公司。
创业:得益于人脉资源的积累及对宏观经济和行业的敏感度,创业成了高层媒体从业者首选。在这之中,甚至形成了“网易系”、“央视系”、“搜狐系”等多个媒体创业派系。
“网易系”:前网易总编辑唐岩创办了社交应用陌陌(在美上市)、前网易总编辑李学凌创办欢聚时代(在美上市)、前网易门户总裁李勇创办K12应用猿题库、前网易副总编张锐创办移动医疗平台春雨医生……
“央视系”:多集中于内容创业领域,前制片人罗振宇创办自媒体逻辑思维、前主持人马东创办米未传媒、前制片人王利芬创办优米网……
此外,近两年因策划真人秀而让人熟知的电视人也有出走:《奔跑吧兄弟》总导演岑俊义、《爸爸去哪儿》总导演谢涤葵等,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专注于节目制作。
投资:媒体时期积累的人脉资源和眼界也让很多媒体人转型做投资。张泉灵从央视离职后和傅盛成立紫牛基金,专注于早期创投;吴晓波、魏武挥等人也都在投资领域玩得风生水起。
加入创业公司:加入创业公司继续做内容创作或做公关也是媒体人离职后一大选择。视频网站、体育产业则是电视人主要选择的方向,如前浙江卫视的节目中心副主任陈伟加盟了爱奇艺,并监制了《大学生来了》《偶滴歌神啊》等节目;有“超女之母”之称的王平加盟优酷土豆担任副总裁,负责综艺娱乐版块;刘建宏离职央视担任乐视体育首席内容官……
除此之外,大量普通媒体人转型,有很多选择进入企业和创业公司做公关。
传统媒体的互联网化转型
在新媒体的强势进攻下,传统媒体没有坐以待毙,进行了一系列转型。
纸媒方面,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经济观察报等在内不少媒体开发了网站、电子版或APP;对微博、微信公众号、今日头条、百度百家等新媒体账号的运营也很重视,如新京报、财经网等传统媒体微博粉丝都有数千万,新媒体成为它们新的阵地。
门户方面,四大门户都有开发移动客户端和进行新媒体运营,搜狐、腾讯则各自有自己的自媒体平台搜狐公众平台和腾讯大家。
电视台中,湖南卫视是成功典型。2014年,湖南卫视旗下芒果TV提出了版权不分销的独播策略,各大视频网站都未能获得《我是歌手》等节目2015年的网络播放权,用户要想在PC、手机、平板观看该节目,必须登陆芒果TV。
2016年元旦假期热播的《我是歌手》第三季,一度把芒果TV APP推上了App Store免费排行榜首位。依托湖南卫视的资源,芒果TV获得了两轮共20亿元融资,投资方包括联新资本、达晨创投和深圳光大新娱产业基金等,估值高达135亿元。
新生:内容为王时代,人人皆为媒体
用户阅读兴趣改变、内容生产和传播方式革新、内容服务方式改变……内容创业潮下,人人皆可为媒体。
内容创业潮
2016年3月,短视频领域“网红”papi酱获得1200万元天使轮融资的消息在创投圈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也打开了“内容创业”的风口。
2016年以来,知识分享型网站果壳网推出付费问答产品分答刷爆朋友圈;199元的《李翔商业内参》,上线一天后卖出一万多份;咪蒙的广告50万一条,一周4条广告,并且还在涨,已经有人扬言值100万;马东创办的米未传媒融资超亿元;内容分发平台今日头条获得腾讯投资,估值提升至80亿美元……
据新榜统计,截止至2016年6月,拿到融资的内容创业项目达到113例,其中有不少到A轮、B轮的项目;各大图文、音频、视频平台上,内容创业者的数量也呈现井喷之势。
而在微信、微博、今日头条成为红海后,直播成为内容创业者们争抢的新阵地,“直播=网红脸”已成过去,UGC模式逐渐向PGC模式转变,“初级”网红直播将会被“专业”、“垂直”的直播取代。比如花椒直播上自制节目定位企业家课堂的《大佬微直播》,第一场直播观看人数超过50万。
内容创业火热背后,商业化是创业者无法绕开的问题。2016年以来,广告、付费、电商等变现渠道被不断挖掘,不过仍有相关人士表示目前有95%内容创业者仍处于生存线和温饱线。但随着用户习惯和观念的改变,内容付费是发展的大趋势。
自媒体时代
随着内容创业的如火如荼,人们对于自我表达和发声需求的提高,微信公众号、今日头条、百度百家等阅读媒介的流行,自媒体呈井喷之势爆发。
据统计,目前仅微信公众账号就有800万个,相当于每160个中国人就拥有一个公众号,在微信公众号中,有着大量的个人自媒体。
相较于传统媒体,自媒体拥有着全新的叙事风格、强烈的个性形象、易于传播的内容形式,人们的碎片化时间愿意大量消耗在形形色色的自媒体中。随着而来的是动辄10W+、100W+的阅读量和朋友圈的疯狂刷屏,自媒体们也获得了资本的青睐。
据新榜数据统计,截止至2016年3月,自媒体领域共有57例融资,金额达7亿元,且融资正在加速。但是,遑论今日头条、百度百家,仅仅想要在800万公众号中脱颖而出,也越来越难,只有在某个领域能有高质量内容的输出才有可能抢占一席之地。
后时代的全产业链变革
历史的潮流滚滚向前,内容产业风口下,内容的商业化出现问题;随着内容生产方式和渠道的改变,媒体产业开始全产业链变革。
自媒体泡沫
有风口的地方必然就有泡沫。回顾内容产业的发展历程,发现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吹泡沫和挤泡沫的过程。
随着广告资源不断涌入内容领域,数据造假、刷量、低俗虚假信息成为行业“潜规则”——虚高的阅读量推升企业的估值,估值带来的资本涌入让运营者获得更多广告收入,收入的一部分再次用于“买关注”,泡沫在数轮循环后越吹越大。
据业内人士分析,从2015年开始,微信公众号的广告收费标准不断提高,公众号年入百万元甚至千万元并不罕见,如papi酱首条贴片广告以2200万元拍卖出去,咪蒙一条广告就收费50万。
由于流量就代表着广告收入,造流量赚广告成为内容创造者们快速获取利益的“捷径”。2016年9月28日,微信公众号刷阅读量工具崩溃,大量大V被爆阅读量造假,不禁让人怀疑:自媒体行业到底存在着多少泡沫与猫腻?
除了刷量,其他不良现象同样值得关注,比如为博关注和点击发表一些虚假夸张的内容,或者收费发表恶性攻击的内容;海量的内容中存在的大量的抄袭、搬运、整合等情况也导致社会对自媒体行业产生了很多负面认知。
不过在泡沫之后,洗牌也将到来,重复的、劣质的内容将被淘汰,只有优质的内容才能得到用户和资本的青睐。
众媒时代到来
当我们的信息入口被朋友圈霸占,当我们的眼睛只看得到10W+,当我们不可抑制地沉浸在一次次的“技术狂欢”中,当人人都可以举起手机直播突发现场,当头条由机器人说了算…… 随着人们习惯、想法的改变和技术的发展,“众媒时代”到来。
“众媒时代”主要有五个方面的特征;一是表现形态丰富,不再受传统表现形式的限制,文化更加多样;二是生产者众,人人皆可为媒体;三是传播结构众,与以前相比传播结构更为复杂;四是平台众多;五是终端多样化。
在不久的将来,机器写作将可能代替人工,媒体从业者将可能被技术革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技术的发展,用户将“进入新闻”,成为新闻的当事者;VR媒体、智能硬件媒体将会出现,媒体的新时代即将到来……